一片,二片,三片……
在那个枫叶红的精美锦盒里收藏着九枚风干了的枫叶,每片叶子上都烙上了一些文字。时常有一双手会去抚摸锦盒里的每一片叶子,是那么的小心翼翼,生怕触坏叶子上的一丝一毫。不过也就只有这么一双手来过,那就是锦盒主人的手。
“九年了,已经过去九年了,但她在我的心里还是那么的清晰。”主人把手伸进锦盒的时候就这么哽咽地吐着每一个字。有时抿着嘴,擤几声鼻子,一个人暗自潸然泪下。
有时主人又会微笑着点点头,挥挥手,喃喃地说着一些只有他自己用心才能听得懂的话。这时主人的脸就开始泛红晕,直至绯红到耳根后,像秋天的枫叶那么艳。主人肯定是想起了阿碧。
阿碧,一切关心主人的人都不知道,也不了解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,和主人是什么关系。除了主人外,肯怕就只有锦盒了。
“小薇,过几天我要出一次远门,你帮我把行装打好一个包裹。”主人吩咐着。语气是那么的深沉,就算是一块石头砸下去都不会起一点涟渏。
小薇没有生气,她理解他的一切,这么多年来也就这么一直过着。她把整个家持理得有条不紊,在小薇的心里也就只有主人。
主人不是老这样的,有时主人也会对小薇眯着眼笑一声,投来一种致谢致歉的目光。每当这个时候小薇就会把两条辫子甩在背后,格格的笑起来,低着头朝山的远方跑去。
风轻云淡,主人看着她远去的娇巧背影摇摇头,主人的心里还是有小薇的。
“我知着,早已帮你准备好了。”小薇就是细心的做着家里和关于主人的每一件事。她知道过几天就是阿碧的忌日,主人每年的这几天都要出一次远门。不管刮风下雨,天气有多么的恶劣,还是工作有多忙,他也会搁下。这也是他这几年来必做的一件事。
九年前,主人是一位在演艺圈里嚇嚇有名的电影名星。为拍摄一部叫《秋天的枫叶》的影片,他随剧组去了全国最有名的一个枫树林景区完成拍摄最后几个镜头。
就这么,阿碧她来了。她是主人的影迷,她也喜爱枫叶,更是喜爱秋天的枫叶。为了能见上自己仰慕已久的偶像和看一次心仪很久的秋天枫叶,她不惜万里,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积蓄,终于来到了这里。
进景区是要买门票的,阿碧没有了钱买门票,所以她进不去。
阿碧在售票员面前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,也没有争来售票员的半丝妥协与同情。接着又去门卫保安处死磨硬泡了整整一天,还是无际于事,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白眼。
阿碧绝望极了,她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冰冷。秋天和煦的风也吹得她毛骨悚然,在她憧憬中枫林上面湛蓝的天空这时也显得特别的高,高得就好像不在了。只有那影儿在不停的旋转,让她头晕。
不见了白云,不见了阳光,浑浊得看不清任何东西。阿碧的眼睛有些痛,干涩了,有几滴泪水顺着双颊流了下来,但很快又被风吹干了。
阿碧的心乱了,情绪乱了,脑海里全乱了。双眼发痴,呆滞的站在大门前。一对对的人影儿在那里进进出出,但没有一个人觉察到了阿碧的存在。阿碧感觉鄙夷和嘲笑比野兽还凶猛地朝她一次次的扑来,自己没有半分反抗的力气。
阿碧听到了几声婉转的鸟鸣,顺眼望去,是一群鸟儿在枫林中自由自在的飞翔。她眉开了,好像自己就是里面的一只。
阿碧没有停歇,还是一直在寻找进去的方法和路径。时间过去了几天,阿碧也就这样饿了几天和露宿野外寒颤了几个黎明。
今天,阿碧醒得特别早,她顺着周边的路不停的踱着轻浮的脚步。虽然有枫林,这里的朝阳也不过如此,她不想多看一眼。
“姑娘,你在这做什么?”听起来是一个快六十多岁婆婆的声音。是的,这就是一位双鬓霜白的婆婆在叫她,声音比容颜显得要年轻得多。
阿碧没有应,她理解在这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声音。
婆婆又叫了一声。阿碧一种自然式的抬起了头,她是因为听到了一阵笃笃的声音,感觉特别的熟悉和亲切。
阿碧的眼里有晶莹的东西在打转,这也是她这些天来听到最好听的一句话。她注视了婆婆好一会儿,用哽咽的声息叫了一声“婆婆”。
“姑娘,你怎么啦!”这时,阿碧再也忍不住了,扑过去抱住了婆婆,她也不再理会婆婆还拄着拐杖。呜呜地哭了起来……
“姑娘,别怕,不要哭,现在去婆婆家吧!”婆婆的语调也轻慢了许多。
眼前是几间矮小的土瓦房,屋檐下堆着几捆柴禾。
婆婆的家很简陋,除了几件粗糙的木桌椅外,就再也没有特别像样一点的家具了。
婆婆端来了一大碗稀饭和一碟梅菜。“姑娘,你快吃吧,吃完了你告诉婆婆是怎么回事。”
阿碧迟疑了一下,疲苶的睨视着婆婆。“姑娘,快吃吧!”
阿碧这才吃了起来,吃得香也不慢。“姑娘,慢点,别噎着。”
“婆婆,你真是好人,是活菩萨。”阿碧又灿烂起来了。
“小丫头,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,我这经常都有像你这样情况的人到来。”婆婆说得很自豪。
这时,婆婆进了里屋好一会儿才出来,手里捧着一个盒子,她把盒子打开后给阿碧看。里面收藏着好多枫叶,每片叶子都是那么的漂亮,上面还烙着字。都是些祝福、感谢和赞美婆婆的话语。下面署了自己的名字,有雅号、绰号,也有的是真名和别名。
婆婆讲着每片枫叶的故事,每片叶子都写下了一位进不了景区后遇上婆婆所经历的故事,然后从景区里带出来的枫叶留下了一片给婆婆收藏着。
“狗子,你过来一下,帮我把这位姑娘从后山小路带进景区去。”婆婆冲着对面一位小伙子喊了一句。
小伙子过来了……
“姑娘,晚了就回到婆婆这里来!”婆婆叮咛着补上了一声。
阿碧随在小伙子的身后远去了……
山间小路,都是些奇磷怪石。被雨水冲溃后,根本就找不出哪里是路。阿碧就这样跟在狗子后面走了一段很长,好几次差要滑落下去都是被狗子拉住。
阿碧没有感到累,一路上都微笑着,眼里就只有枫树林。也是在憧憬着见到自己的偶像时应该是一个怎样的表情,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,应该说什么。
狗子问了阿碧好几句话,她都答非所问,她没认为自己是在赶路,更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事情。
狗子没有再问话了,村里人都说他脑子有点问题。但他对婆婆很好,一有空就过去帮婆婆砍柴挑水,婆婆以前招待的“客人”也都是狗子带她们走第一遍的路程。其实也无非是智商稍微低些,算不上痴呆。
一上午的路过去了,眼前终于开始出现枫树林。狗子也得回去,他告诉阿碧:前面就是这里最有名的那片枫树林,如有景区管理人员问你话时,你不用理他们,经直看自己的,他们也就不会再多过问了。基本上的影片拍摄剧组也就选这片比较大的枫林做为场景,你去吧,你想找的人准在哪。
狗子转身走了。
阿碧停止了前行,她没有立即奔进枫林。放眼望去,她真不敢相信站在这里的就是自己。微风吹拂着她那碧蓝色的连衣裙,在这火红一片的枫林前,她显的格外耀眼。她展开了双臂,慢慢的向那片心仪已久的火海飘去……
秋天的枫叶红得是那么的娇艳,里面点缀着斑爤的金黄色、橘黄色、桔红色。是那么的多彩,秋风过处,也有一浪一浪的起伏,有时露出精大的黑褐树杆正映衬着火浪上那变幻着各种样式的雁阵。是那么的美,那么的深。
枫树林的火红一片,是别的景象无法相媲美的。映山红开满山坡只是十几株簇拥在一起,或是几株单个的独立在悬崖石缝,没有像枫林大片的气魄美,那么壮丽。金黄色的麦田,也因它整齐的麦浪而显得单调,没有枫林在大山上的深褶之美。
秋风正弹奏着红枫林这架古琴,静弦时的优雅犹如深山流涧里的泉眼细泯,那轻脆的低吟。激昂时的高劲甚比大海枯岩边的惊涛拍岸,那雷鸣般震呼。鸟儿也亮开了它爽朗的歌喉,婉转地和着韵。
天边的云霞羞之其美而满脸映红,一切都开始在隐藏它原本的面容,到处都燃起了火,景天一色。
阿碧的眼里没有景了,只见一团团的火向这边滚来。她拼命的揉着眼睛,感觉痛了……
顿时一片都消失了,又恢复了原初。刚才的一切都是阿碧的幻景,她朝枫林奔去。
阿碧也如愿的见到了主人,主人叫木风。剧组在收工。
“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,要么就叫你木风哥吧,这样行吗?”阿碧做了个调皮的鬼脸问到,有点胆怯,但更多的是那种单纯中略带害羞。
“可以,你觉得怎么叫顺口就行。你经历那么多周折和困难就是为了到这来见我,我真的很感谢。我就认你当小妹吧!”木风不紧不慢的说着。
阿碧眨了一下眼睛,莞尔的笑了一声。摇着两手就欢蹦在主人的前面。现在她没有把主人当做他的偶像,更像是亲人,就像是自己的亲哥哥。
木风也没有把阿碧当成自己的影迷,更像是小妹。几次欲上去牵她的那双总不愿停歇的手,但最终都还是缩回了自己的手。
两人散蹦在枫林中,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枫叶,就像是踩在地毯上,永远没感觉着地。
阿碧随即停了下来,不由分说的就坐到了枫叶上。那种感觉比坐在蒙古草原上还要舒畅。她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地上,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,那种美不用言表。
木风也就跟着坐了下来,手上拿了根枫树枝,随意的敲打着地上的枫叶,发出清脆的扑扑声。
“阿碧,你把钱都用完了,你怎么回去呀!”木风有些顾虑的问了一声。
“我也不知道呀,但我现在就只想在这打几个滚!”阿碧没有在意的答道。
“不过现在不在乎了,你不是我大哥哥吗,你就应该负责我回去呀。”阿碧还装得刁蛮的补充了一句。
阿碧真是像枫叶的火艳那样活跃,人间没有愁该多好。
木风沉黙了一会儿。
木风手上拈着一枚枫叶,那是木风在树上挑选后摘下来的。他烙好了自己的话语和签名。还是端详了好一会儿,看看话语有无不恰当之处。
“阿碧,我就把这片枫叶送给你吧,出来拍摄也没有带别的礼物。”主人边说边摘下自己的项链和枫叶一并递到阿碧的手上。
阿碧没有说什么,只是咬了咬嘴唇,两行热泪脱眶滚了下来。只要真情在,处处都温暧。阿碧是个孤儿,唯一的一个同胞妹妹也在前几年和自己失散了。今天认了一个哥哥,让她激动无比,平常就算她嘴快,今天也特别少话,也许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。
本来是为了见一次偶像看一回枫林,却认了一个哥哥,还是名人,刚认就对自己那么好。感觉到自己不再孤单了,那种难于言表的心情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,她不由分说地就趴在木风的肩上哭了起来。
“阿碧,不要这样,快起来,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哥哥了,有什么事都可以打电话给我。”木风忙安慰道,他虽然经历过世事,但在这种情形下还是显得有点不知所措。
“木风哥,没事。我不是伤心,我是激动!”阿碧在泣声中道。
“九天的档期已经过去了六天,我们只须在这呆三天了。阿碧,你那一天回去,告诉我,我去送你,太久了也会耽误你工作。”木风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说出这几句话。他想从此以后更多地给阿碧没有过的关怀与温暧。
“你们什么时候走,我就什么时候走。我明天还来。”阿碧没有丝毫迟疑的意思。
木风站起身来,拉上阿碧的手往回走。他们踢着脚下的枫叶,一晃一晃地踱着步。没有过多的话语,却让他们的心走得更近,心里面只有亲情的爱。
一阵旋风卷在他们后面,扬起了枫叶。在那飞舞着,展现出各式各样的婀娜姿态。
两个人的身影远去了,没在暮霭中。
第二天,天气照样晴朗,碧空万里。早上的朝阳显得格外的娇嫩,照在脸上没有一点燥意。彩霞与枫叶争艳,晨曦下的枫树林更是一番别的意境,那么的雅致飘逸。
阿碧已经做好了早餐,婆婆坐门槛边。深吸一口气,带着晨露的清内潜放鼻腔,润泽心田。霜冻过的万特都都枯零了,稻田里的水面上结着厚厚的一层冰,一些小孩在上面嬉戏着。
“婆婆,快吃早餐吧。我还要赶着去枫树林呢!”阿碧娇笑着催婆婆吃早餐。
“哦,好了。这闺女就是手勤嘴甜,讨人喜欢。”婆婆应着,转身带上椅子进屋了。
“婆婆,我这左眼皮跳了一早上,也不知是怎回事。”
“是昨晚想事多了没睡好吧!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阿碧无心想这些事情,虽然还在帮婆婆收拾厨房,但心早已飞到了枫树林,想着刚认的哥哥,心里不觉美滋滋的。时不时还暗自莫明其妙的笑几声。
“婆婆,帮我谢谢狗子。现在我认识路了,自个儿去。”话间还未落人影已在丈许外。
“闺女,路上小心点!有空叫你那干哥哥来婆婆家坐会。”婆婆还是跟往常一样叮嘱着。
“知道了,婆婆你在家等着我吧!”不见人影,只有声音在婆婆的心里回荡。
黄牛在路旁吃草,鸭子在池塘戏水,一切都如往常。
枫树林里照样一群群的游客在熙熙攘攘,点头指手,拍照不尽。有几个人朝着木风他们剧组那过走去,前面有一种稍强壮的小伙子背着一个人。背着的那个不是别人,正是阿碧。
木风看见了,他还没等导演来得及说停,就往那边跑去。
“阿碧,你怎么啦?是怎么回事?”木风急切的追问。
这时的阿碧气若游丝,满身是血。那鲜红的血染满了她那套碧蓝色的裙子,斑斑渍渍,犹如一片风中的枫叶。
阿碧手中紧拽着一个盒子,嘴唇轻嗫着,就是听不见声音。紧盯着木风。
木风把耳杂凑近到阿碧的嘴边,“阿碧,你说,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哥,我一定极力办到。你坚持住,一定得坚持住!”木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感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直下来。打湿了阿碧的衣服,打湿了自己的衣服,更打湿了满地枫叶。
“木风哥,我很高兴认识了你,我是一个孤独人,在我走的时候除了一个失散了的妹妹外,你让我还有一个亲人在边上。我真的好开心。”阿碧停了停,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。“还有,你—你得帮我—找—妹—妹,去—看—婆—婆。行—吗?你—壹—定—得—答—应—我!”阿碧的眼神是那么的恳切。
“好,好,我答应你!”木风哽住眼泪回答。
“谢谢你,木风哥!”阿碧把这句话说得那么流利,那么清晰。这也是阿碧留给大家的最后一句话,在木风的心里回响,在枫林中回响,久久不息。
“扑”地一声,阿碧手中的盒子掉在了地上。盒盖后翻,里面飘出来一枚枫叶,就是木风昨天送给阿碧的那枚枫叶。在秋风中飞扬,最后落在了阿碧的胸前。
阿碧闭上了眼睛,面容详和,嘴角一直含着微笑。她走得坦然,走得没有一丝遗憾,只是很开心地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,不会再回来了而已。
大家都抹着眼泪,为一个天真活泼可爱姑娘就这样香消玉陨。大家也替她开心,因为她坠落在了自己最喜爱的地方。
风,继续吹舞着枫叶。枫树知道阿碧生前最喜爱枫叶,他就让枫叶为她跳最后一支欢送舞蹈,让她在另一个世界里快乐的追寻自己的梦想,永远记得枫叶的美。
大雁哀鸣了几声,那是告诉阿碧,你开心的去吧。在那边你也一样快乐,因为那边也有你喜爱的枫林。
一切都让它去吧!
木风把阿碧安葬在了枫树林。
这些天,木风没有过多的语言,也很少进食,一直在黯然中度过。也一直在阿碧的坟前陪伴了她三天。喃喃的自呓着和阿碧说话,他恨自己昨天为什么不和她多聊些天,多说会儿话。为什么不带她到自己住的酒店里为她订一间房。他心里一直内疚着,用自责不停地在鞭打自己的良心,认为就是自己的精心大意,让阿碧去了,是自己对不起阿碧,做为自己的干妹妹,自己都不能保护好她。没有给过她一天幸福,吃过一顿好的。
木风收好阿碧那个锦盒和那枚枫叶,还有昨天和自己的唯一一张合影,一并装进了自己的行襄。
木风去见婆婆了,他不想让婆婆知道阿碧已去的真相而伤感。要让婆婆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阿碧来过这里,以后还会来,只不过不知是那一天,婆婆就可以那么快乐那么安详的等待。他告诉婆婆阿碧因为工作上有要紧事已经提前回去了,她来不及回这来看你和道谢,以后有空还会来看婆婆的,阿碧的心里永远有婆婆,她托我来转告婆婆,我就是她的干哥哥木风。最后走的时候,木风把自己的积蓄全给了婆婆,以后如果有进不了景区的人,就给她买张门票,不要再走后山的小路了,那很危险。
在临行前,木风再一次来到了阿碧的坟前。要来看一眼阿碧,不放心,要给阿碧多些嘱托,让他在他乡能够照顾好自己。却看见阿碧的坟台上有一封信,没有署留信人之名。
木风拾起信,塞进兜里。他不想知道内容是什么,也不愿看。
秋风在肆意的扫着地上凌乱的枫叶。木风痴痴的呆立在墓碑前,在他眼里仿佛没有别的东西存在。良久,轻声的突口而出这两字——“妹妹”。木风用手扫了扫碑前的墓台,坐在了上面。他是那么的伤感道:阿碧,你就在这住着吧,这是你最喜爱的地方。有枫叶,有秋风,还有哥哥的声音。哥会去找你的妹妹,也就是我的妹妹,也会去看婆婆,你就放心吧。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看你的,看我可怜的妹妹,可爱的妹妹,可亲的妹妹。哥不会让你孤独的……
枫叶的艳不是那么好看了,那枫叶的火红让人燥热、刺眼。枫林中也只有几只小鸟在那胡乱的哀几声。
木风起身离去,是那么的伤感,那么的失落。慢慢地一步三回头。木风抿着嘴笑了笑,眼前有一位清纯的姑娘在枫林中舞着,娇柔的身影,翩翩的舞姿。碧蓝色的裙子荡起片片枫叶,如出水芙蓉,又似荷塘里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,在湛绿的荷叶上显得那么的超凡脱俗。姑娘边蹈着边向木风走来,伸出了双手,微笑着,是那么的像阿碧。木风正欲叫声妹妹,姑娘却又慢慢地远去,就欲消失。自己往前追逐着怎么也拉不上,最后在一声“木风哥”中消失了,那句亲切的叫声还在枫林中回荡。
几片枫叶从木风的眼前随风飘下。
美美清清妙妙,凄凄惨惨切切……
木风辞去了自己的工作,他把自己的一切事宜办妥后就去了阿碧原先工作的公司。收拾着阿碧所有的遗物,在她的房间里,四周墙上挂满了木风的剧照,写字桌上立着的相框里,还特意用电脑制作了一张阿碧和木风的合影。这些东西现在木风的眼里是多么的宝贵,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。每一件物品木风都要亲手轻拭一遍,让上面不留一丝尘埃。
木风回到了自己的老家,租了几亩田地,每年耕种着,更是耕种着阿碧的希望。木风眼里自己也像个孤儿,没有亲人,也没感觉到有人来关心过他,对他嘘寒问暧过,他也不稀罕这些,因为已经他有一个好妹妹。他不想再有别人来刮分他的爱。
木风就这么忧郁的过着他每天应该过的日子,做着他想做的任何一件事,虽是一个人,他没有感觉到孤单,在他心里有阿碧一直还在陪着他过每次日出月落,每次风风雨雨。
日子久了,在木风的身旁不知不觉就多了一个身影,谁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了,那个身影叫小薇。
那封信一直摆在木风的案桌上,还从未拆开过……
“小薇,我走后你就照看好这里,照看好家里的一切!”主人这么叮嘱了一声就踏上了行程。他做任何事都没有过多的语言,说完绝不再重复,那是他的行事风格。
小薇点头应着,目送主人的身影远去,心里感到有些失落。她并不是要主人打心里接受她,接受她想给主人的一切。她理解主人给予她的一切,从无怨言。虽然她不知道阿碧和主人是什么关系,但她知道阿碧在主人心目中的位置,是没有任何人能改变的,说的是任何人。主人为了那枚红枫叶,也会不辞舟车劳顿每年都亲自去。
小薇很想知道,也很想知道锦盒内枫叶的故事。于是,小薇第一次趁主人不在时走进了主人的房间……
又是一个秋天枫叶红的季节。
2007年7月25日
秋波完稿于赣州
未完待续,请看青春恋歌之四《枯藤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