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文字洗涤过的一张洛阳纸,在泛黄的容颜里折射出祖宗的情感。告诫自己不能忘记,文字是先辈留给我们唯一的财富,书就是这笔财富的承载体。
我从父亲执镰的手、耕地的手、长满老茧的手中接过家谱,姓氏便是我认知的第一个文字。做人不能忘本,因为家的上头才是自己永远的根。父亲不能再等了,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注给我灵魂。
走遍天下书中理,遇事谦逊输即礼。我化成了一片叶子,被严谨并带书香的家风吹到了远方。去汲取普天之下的日月之光,润泽大地之上的雨露,让自己的颜色变得更绿。
没有盘缠。打开包裹,里面只有一本沾满父母涔涔泪水的家训,用一块带有老家殷殷期盼的红布包着。这时,眼睛有些涩,但我没有哭。父亲说过,俺家的男人不能流泪,就算要,也得流充满坚强没有声息的心泪。
天涯浪子。我从老黄牛身上,从家里的一亩二分薄田里读懂了。我扛了一座山出来,就得通一条河回去。让乡亲苍老的眼神流荡着,让乡亲的希望流淌着,让乡亲的心流畅着。他们就一直这么深邃的望着,我听见了大山的话。
村口的那棵大榕树下,还残留着我短歇时的烟蒂;曾经放鹅时的朗朗书声,还随着风在榕树的枝叶间飕飗作响;童年时光脚丫踩过的那块青麻石,还摩挲着我的脚底,那种痒痒的感觉直上我的心头。
在机械式的流徙日子里翻读着异乡这本书,里头的文字喊不出我的喉咙。哽咽、悲凉、无助、酸楚,把我的心击得支离破碎。天上不能朗照的星星,虽然能有眨呀眨的模样,却没有家乡的那么明亮和坐在草坡上的那个味。
泪,书中的泪;书,泪中的书。想家的时候,我捧着这本书入着一个个难眠的夜……
一个大山孩子的爱,几时能与月圆,伴梦荣归。
2007年7月26日
秋波完稿于赣州